维天之命,于穆不已。
于乎不显,文王之德之纯。
假以溢我,我其收之。
骏惠我文王,曾孙笃之。
维天之命,於穆不已。
想那天道的运行,美好肃穆永不停。
於乎不显,文王之德之纯。
多么辉煌多光明,文王品德多纯净。
假以溢我,我其收之。
嘉美之德使我慎,我们永远要继承。
骏惠我文王,曾孙笃之。
顺着我祖文王道,子子孙孙永力行。
1、王秀梅 译注诗经(下):雅颂北京:中华书局,2015:744-745
2、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98:646-648
维天之命,於(wū)穆不(pī)已。
维:语助词。
一说“思念”。
於:叹词,表示赞美。
穆:庄严粹美。
不已:不止。
指天道运行无止。
不:借为“丕”,大。
一说发语词。
显:光明。
於乎不显,文王之德之纯。
德之纯:言德之美。
纯,大,美。
假以溢(yì)我,我其收之。
假以溢我:以嘉美之道戒慎于我。
假,通“嘉”,美好。
收:受,接受。
骏(jùn)惠我文王,曾孙笃(dǔ)之。
骏惠:顺从的意思。
曾孙:后代子孙。
孙以下后代均称曾孙。
郑笺:“曾,犹重也。
”笃:厚,忠实。
此处指笃行,行事一心一意。
1、王秀梅 译注诗经(下):雅颂北京:中华书局,2015:744-745
2、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98:646-648s
维天之命,于穆不已。
于乎不显,文王之德之纯。
假以溢我,我其收之。
骏惠我文王,曾孙笃之。
《周颂·维天之命》是《诗经·周颂》的第二篇,无韵,篇幅不长,充满了恭敬之意、颂扬之辞。
此诗内容大致可分为两部分,每四句为一部分。前一部分说文王上应天命,品德纯美;后一部分说文王德业泽被后代,后代当遵其遗教,发扬光大。前后两部分在结构上有所不同。前一部分有一个逆挽,也就是说,今传文句将原该是“维天之命,於穆不已;文王之德之纯,於乎不显”的平行结构在句子的排列组合上作了小小的变化。语义丝毫未变,但效果却很不一样,两个“於”字的叠合,更显出叹美庄敬之意。而后一部分没有用感叹词,作者便任句式按正常逻辑排列,平铺直叙,波澜不惊,在唱出重音——赞颂文王——之后,以轻声顺势自然收束,表示出顺应文王之遗教便是对文王最好的告慰,这样一种真心诚意的对天祈愿与自我告诫。全诗犹如两段歌词,结尾处以咏叹作副歌。这种形式,在当代歌曲中,也还是很常见的。
从诗的句式看,此诗中第四句“文王之德之纯”与第七句“骏惠我文王”完全可以压缩成“文王德纯”“骏惠文王”这样的句式,如此则八句均为四言,整齐划一。《周颂》中不是没有这样纯用四言句的诗章,如《周颂·臣工》《周颂·噫嘻》等即是。因为《周颂》中多无韵之诗,可能会有人将这种句式参差与匀整的不同与有无韵脚联系起来,以为有韵之诗句式以匀整为尚,无韵之诗句式以参差为尚。这种看法未免太绝对,上举《周颂·臣工》《周颂·噫嘻》等无韵(江永《古韵标准》谓《周颂·臣工》“韵不分明”,语尚含糊)之诗也是齐言句式,就很难以此解释之。《颂》诗的句式参差与否,除了语言表达上的需要外,可能更多的是合乐的需要。据郑觐文《中国音乐史》说:“《颂》律与《雅》律之配置不同,《雅》为周旋律,《颂》为交旋律。”而阮元《释颂》强调《颂》之舞容而谓其全为舞诗。据此,则《颂》诗的音乐大约因切合舞蹈的需要而旋律变化多一些,句式参差与匀整正反映出其旋律的差异。
至于说此诗的内容,实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颂扬文王德配上天,对其美德顶礼膜拜,正是周公摄政制礼,确定祭祀文王的规格仪轨之后,创作祭舞祭歌的必然主题。此诗言词古直,情意朴素,并不像后世的祭祀歌辞那样有矫揉造作之弊。
参考资料:
1、姜亮夫 等.先秦诗鉴赏辞典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98:646-64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