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诗人白居易与杨贵妃之间的35年艰难爱情被人们称为长恨歌。白居易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人,而杨贵妃则是唐玄宗的宠妃,两人之间的爱情充满了磕磕碰碰和坎坷波折。他们之间的离合悲欢,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令人唏嘘的爱情传说。
严格来说,“诗仙”的称呼不是李白的专利。在唐代,白居易才是正八儿经的李唐皇室认证合格的“诗仙”。可能是因为“人仙”不能相恋,所以小白的情路十分坎坷。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关于小白的爱情故事。
公元772年,也是大历七年的正月,在河南新郑的一个“世敦儒业”的小官僚资本主义家庭中,白居易,出生了。他的出生没有红光满地,也没有紫气东来,所以注定不是穿黄衣服的命。但是他的父母没发现,在小白出生的时候,天上那颗文曲星悄悄闪了一下。
十一年后,小白因为家乡的战乱,不得不背井离乡,去爸爸工作的地方读书。这个地方叫徐州符离,这里也有个人,叫湘灵。
小白的小时候估计是比较淘气,一点都不怕生。刚到符离就带着邻居家的小姑娘跑出去玩,小姑娘比她小四岁,妥妥的一个瓷娃娃。小白也不知道是早熟有点小企图还是咋的,没事就找小姑娘玩。小姑娘也马上在他高频率的过家家中对他产生了依赖,在家里经常念叨小白哥哥前、小白哥哥后的。这个小姑娘,就是湘灵。
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这就是完美的爱情,白居易度过了生命在最幸福的一段时光。十九岁时,白居易还为湘灵写了首诗
邻女
白居易
娉婷十五胜天仙,白日姮娥旱地莲。
何处闲教鹦鹉语,碧纱窗下绣床前。
白居易肯定想过跟湘灵结婚,但是他俩之间有一个无比巨大,且难以逾越的鸿沟,无数古人为之苦恼,愤恨,它叫做门第。简单来说,门不当,户不对。
湘灵作为一个贫下中农,是不敢跟跟白居易这个县长家的儿子有什么胆大妄为的想法的。就算是有,且双方都有,也不敢说。
就这样,他俩相恋了八年。公元798年, 27岁的白居易不得不离开湘灵。作为一个男人,他必须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负责。白居易去了江南投奔自己的叔父,准备读书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——考试。
就算在紧张的备考期间,白居易也没忘记湘灵,可能湘灵就是他挑灯夜战的动力。他写了三首诗,其中一首是这样写的
长相思
白居易
汴水流,泗水流,
流到瓜州古渡头。吴山点点愁。
思悠悠,恨悠悠,
恨到归时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楼。
两年后,做梦都喊着湘灵名字的白居易考中了进士,小白很开心,终于,这个天天爱爱恨恨的年轻人,嚣张了一把,在雁塔题名的时候,说出了一句:
慈恩塔下题名处,十七人中最少年。
其实就是想说:在座的诸位,都是,垃圾。而已。
考上进士的白居易终于可以回到符离,他这次暗下决心,一定要把湘灵娶回家!
生活总是喜欢给你一个希望,让你下定了决心,然后再把你打死。两千年前就是这样。白居易兴冲冲的回到家,跟母亲说自己中了进士,要跟湘灵结婚。
白妈妈听了前半句脸都笑出了花来,听到后半句那朵花顿时就被冰霜打死了。白妈妈拉着一张脸,自始至终就说了俩字:没门!
这一边是亲情,一边是爱情,小白很是苦恼,没办法,跑路吧。小白回到了长安,开始漫长的官场沉浮。当然,现在的小白只是小白,沉浮不存在的,站好队不当炮灰就是成功了。
四年后,小白成了中年白,熬出了头,可以有个京城户口,有房子有车。
33岁的白居易又一次回到了符离,他没有结婚,他在等湘灵,湘灵也在等他。湘灵29岁。我很难想象湘灵这些年是怎么过的,我只知道在古代,十九岁不结婚,已经算是晚婚了。
湘灵在等白居易,白居易也再次跟母亲提起了关于湘灵的事。
事实是残酷的,白妈这次做的更彻底,她连不行都没说,直接天天守在白居易身旁,断绝了他跟湘灵见面的机会。
爱与孝,不能两全。一直到白居易走的那个早上,他也没见到湘灵。
两年后,白居易写下了旷世名篇《长恨歌》
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。
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
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。
我猜,这歌里长恨的,不只有李隆基与杨玉环,更有当年的小白与湘灵。
白居易是倔强的,白妈不让他跟湘灵在一起,那么他就一直单身。他对湘灵的爱,不曾淡去。
冬至夜怀湘灵
白居易
艳质无由见,寒衾不可亲。
何堪最长夜,俱作独眠人。
感秋寄远
白居易
惆怅时节晚,两情千里同。
离忧不散处,庭树正秋风。
燕影动归翼,蕙香销故丛。
佳期与芳岁,牢落两成空。
我对你的思念,从春到夏,从秋到冬。这么天真的句子,不是白居易说出来的,是他做出来的。
终于,白妈看着一天一天变得沧桑的儿子,受不了了。她以死相逼。你不结婚,你妈我,就死给你看。
白居易37岁时,经人介绍与从未见过的同僚杨汝士的妹妹结了婚。
但是,命运有时候总是带有恶趣味的,他和湘灵还没有结束。
七年后,44岁的白居易被人陷害,贬谪江州。在路上,他与白夫人也就是他的妻子,一起遇见了正在漂泊的湘灵父女。
湘灵哭了,白居易也哭了。他抱着这个青梅竹马,几十年来他一直深爱的人,嚎啕大哭,哭的撕心裂肺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
他知道了,已经四十岁的湘灵,仍然没有结婚。
逢旧
白居易
我梳白发添新恨,君扫青蛾减旧容。
应被傍人怪惆怅,少年离别老相逢。
白居易再一次写到了“恨”字,他知道,这次的见面只是匆匆,当年的人,再也回不去了。
他写下了这首诗,走了。她看了这首诗,也走了。
白居易53岁的时候,在杭州刺史任满赶回京城的途中,再次去了当年符离的那个小村子。
旧地重游,已经没有一处景物是当年的模样。一打听,湘灵也早已不在了这里。
一直到此,白居易35年的恋爱长跑,终于以失败,划上了离开的句号。
我爱的人,不是我的爱人。
我的爱人,不是我爱的人。
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
我有所感事,结在深深肠。
乡远去不得,无日不瞻望。
肠深解不得,无夕不思量。
况此残灯夜,独宿在空堂。
秋天殊未晓,风雨正苍苍。
不学头陀法,前心安可忘。
——夜雨(白居易)